人生

如果曾經見過最好的美，又怎能忍心將之放在其次呢？

以前的我最喜歡楊寒的詩了，對我來說還沒有其他人的詩能與之並肩。

那個剛剛接觸詩的我，讀的也很少（現在其實也是），照理來說不會喜歡這種偏古典的詩風，但那時的我讀楊寒，覺得有其他人都遠不及的風采跟美麗。

那時的我在楊寒的詩底下推了最多的文，全都是真心的，真心的覺得太喜歡了，太好太美了。

記得前年五月的時候，有天晚上我正讀著巫師周寒系列，突然就感到某種非常大而壯麗的氛圍降臨在我身上，降臨在我手臂上，甚至我每個毛細孔都感到那種震顫。

那是讓人感動得流淚的震顫，是場奇異恩典，彷彿神的臨在。

我是這麼渺小，但仍有種非常壯麗而無以言說的事物觀照你，細膩地臨在你身上，將你整個人包覆在祂之中。

那是恩典，是場奇蹟。是最美的詩。

甚至對那個仍在黑暗中，才剛剛開始感覺世界的我來說，能夠與楊寒相認，就是此生最好的奇蹟了。

在陪伴我這麼多年的這幾位指導靈(?)之中，就屬楊寒教了我最多。

以前我也覺得，是因為人生中能有像這樣的一位導師，我才能真正學會做人的道理，才能活得與以往不同。

有時候我也會用一些景象來形容他們的詩給我的感受，以楊寒來說，那就像是人與自然合一的境界。

如果大部分的人站在自然之中，都是外於自然的、不能融入的，楊寒的就像是人與自然完美和諧的感受。不論現實的各種問題，那就像一種和諧的氣質或風骨，謙虛與智慧的圓融體現。

對以前的我來說，讀楊寒的詩所感受到的，也是屬於大自然的龐大壯麗、莊嚴而美麗。

現在的我已經很難像當年那樣讀詩了，甚至是非常困難。大概是因為進程的關係，讓我在這幾年間有持續程度不一的閱讀障礙。

以前更嚴重的時候，我連看漫畫、用電腦看電影都覺得困難，遑論讀詩了。我只能聽音樂而已。

即使後來情況好了些，所以我才能又回去看漫畫，也讀了一點點楊寒以前寫的周寒系列，但要讀詩還是完全難以進入、完全不能專注。

即使是楊寒的詩，我也沒辦法像以前那樣讀了，沒辦法輕易地進入了。現在的我要像以前那樣，輕易地感受到詩的美，是非常非常困難的了。

所以對現在的我來說，容易閱讀、容易進入的詩是最適合的，因為不是那樣就會沒法進入，感到障礙重重。

那個障礙或許也可說是心理因素，不願投入專注於比較費心力的事物之中，在心理上就不願處理任何的困難跟障礙。

這是非常深切真實的障礙，直接影響能力的地步。

所以對現在的我來說，已經沒辦法像以前那樣欣賞楊寒的詩了，甚至任何其他人的也沒辦法。

我只是記得而已，我記得我曾經從你們的詩中讀到怎樣的美。

只是我不願將我心中最喜歡的詩作排名了，因為現在的排名恐怕必須以好讀容易進入為最重要考量。

而且現在的我，或者是在那之後的我，就再也不能從任何人的詩中讀到那樣的美了。

再沒有能像當年的楊寒給我的那樣，讓我體驗到詩的力量、詩感動人的真實，讓我知道文字所能傳達的美麗是這麼強大的，強大而且抽象。

我記得那樣的美，雖然往後的我再也不能從任何的詩中讀到了，即使楊寒的也沒辦法。

所以我不願再去為自己喜歡的詩作排名，因為如果曾見過最好的美，又如何忍心將之放在其次。

而且再沒有誰的詩像當年讀楊寒時那樣，讓我感到最深的壯麗跟景仰。

儘管對現在的我而言，這樣的美早已不復在。但是我記得，所以我還在等待。

我在等那個我回來，然後繼續從楊寒跟所有其他人的詩中，繼續讀到像當年那樣最好的美麗。